与留学新生对话(五):学会同加拿大老师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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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开学不久,留学新生还记得9月10日中国“教师节”;今天, 10月5日是,世界教师节,但问身边同学没一个知道这回事。是不是中加老师地位不同?

从两地教师节,看中加老师地位
上周日(9月10日),教师节,我只是一个对加拿大教育有研究的学者,却也收到不少家长、学生们的节日祝福。
我,有幸作为首个教师节诞生的见证人。
当年,我的母校之一:暨大,一班热心同学(当中在我的好友朱同学),骑自行车去北京,呼吁社会重视教育和教师的地位。因为,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刚刚恢复高考,教师的地位(无论是中学还是大学),属于社会阶层里的“下九流”,又名“臭老九”。一呼百应。于是,后来立法,有了“教育法”;立例,有了“教师节”。
“尊师重教”是中华文化的优良传统。有意思的是,我在做学生时,分别在本科、研究生和博士生三个不同阶段,专程去山东曲阜,探访过二千多年前的孔夫子。夫子是对老师一种尊称,孔子被誉为“万世师表”,即教师的模范,皆因他给教师一职,立下了标准:“师者,传道、授业、解惑”。
在中华文化传统里,教师地位之崇高,有其深厚的根源,每年9月10日教师节,也算是对历史传统一个呼应。

有留学生不解,问:为什么加拿大没有教师节?
其实,加拿大也有教师节的。
每年的10月5日世界教师日(World Teachers’ Day),就是加拿大人庆祝的教师节!

世界教师来历
1966年10月5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与国际劳工组织联合主办了关于教师地位的政府间特别会议并通过了《关于教师地位的建议书》。1994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巴黎召开了一次政府间特别会议,会议通过了《教科文组织/ 国际劳工组织关于教师地位的建议》。此建议规定了教师的权利和责任以及在教师资格考试培训与职业进修、招聘、就业、教学和学习环境等方面的国际标准。1994年两组织共同作出决定,把每年的10月5日定为世界教师日。

今天,10月5日,加拿大主流英文网络上,就有不少对教师感谢的信息。虽然,他们不会举国一致的隆重庆祝,但曾经做过老师的杜鲁多总理,在疫情刚爆发的2020年,在教师节当天,发表感想,“作为一名前任教师,我了解老师们每天对工作的奉献精神,以及他们每天为学生做出的牺牲……”。并对教育工作者坚守岗位表示感谢,“我代表加拿大政府,感谢加拿大及世界各地的所有教师和教育工作者,感谢他们关心并参与更大的公益,来推动我们所有人前进。他们的工作改变了我们生活和社区,使我们朝着更公平,更具包容性的世界又近了一步!”

加拿大还是重视世界教师日的,只是庆祝的方式与国内不同。
因为在加拿大,教师,这个职业,似乎没有被高举到那么神圣的位置。教师只是一种职业,而且是受工会保护的职业。
就在庆祝世界教师日前夕,相信大家留意到一则消息:
安省小学教师联盟(ETFO)、安省中学教师联盟(OSSTF)、安省法语教师协会(AEFO)、安省英语天主教教师协会(OECTA) ,代表约16万名教师安省四大教师工会, 与政府关于加薪谈判面临破裂,可能会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开学才二个月,教师有可能罢工;庆祝完了教师节,老师有可能罢教?虽有点不可思议,却又符合加拿大国情!

教师类职业在加拿大的就业是很困难的,因为教师是一个铁饭碗。教师背后有强大的教师工会,加拿大老师经常的罢工,就是因为工会的支持。工会出面协商,保障教师们的利益。铁饭碗,丰厚退休金,诸如此类的保障使老师成为加拿大的热门职业。—-Carol Zhou多伦多大学教育学硕士,加拿大执教老师的分享

在国内,不少学校都会在墙壁上挂上老师们的照片,并特别会注明那些省级、市级或区级的优秀老师,但在加拿大很少看到这种广告式的张贴。

其实, 在加拿大教师就是一个职业,他不会把这个职业变得那么崇高,当然会有职业规则、职业操守、职业道德,老师只要把教学大纲里的东西讲清楚,根据学生的情况再来反馈再来调整,已经算完成他的任务了。

听两位新生对加拿大高中老师的印象
小A,9年级新生
在国内我见到老师像老鼠见到猫,害怕。我在这,每次见到老师,他们都用微笑迎接我,很友善同我说Hi。以前老师对我表扬少,批评多,这里的老师以鼓励为主,那怕我英语不好,语法、时态、人称,说错了,他还是说Excellent。得到老师的肯定与表扬,我上课更自信了。
一个月下来,我注意到老师很少对同学的批评,只会善意提醒做错事的同学。有次我忘了交作业,老师只会提醒,但不会强迫,事后我补交,他告诉我,这是我第一次,下不为例,否则,迟交不会接受。

加拿大的老师绝不会像国内的老师那样,盯着孩子的作业、改错,有些老师还把复习资料一章章帮助孩子整理好等等,加拿大的学习方面,需要孩子有更多的主动性。老师负责教学,孩子负责学习,但是学生是否努力、学习成绩怎么样,是否认真对待每一次作业、考试与测验,就是孩子自己负责了. 因为老师认为,学习是学生自己的事情。 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老师像是教练,指导你怎么去答,怎么去做而已。——陪读的Coco妈妈观察到。

小C,12年级新生
我习惯了国内老师在课堂上那种要求学生“听我讲”、“不要讲话,”、“留意背熟这些重点”等,大声强调的声音。因为,老师在提醒我们注意重点。我喜欢老师当着家长面批评我,说明他留意我、重视我。严师出高徒。
我觉得加拿大老师没有国内那么负责任。在国内,尤其是教毕业班的老师比我们还紧张。这里,我的任教老师不过问我们大学申请事,只能约见辅导老师。第一次见她,她也不会替我出主意,我希望她“指手划脚”,她却“袖手旁观”,还好,最终根据我特长,她给了我一些建议,让我拿了一些大学宣传资料,叫回去同父母商量,如果还有不明白,再约见她。

在中国,咱们喜欢把孩子带到学校,然后对老师说,你得帮我管好。中国家长把孩子送到加拿大,在知识传授上也或多或少会有些失望,这是文化和制度不同。在加拿大,教师只是一个职业。尽职尽责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虽然很挑战,但没有那么复杂。——一位中学老师的分享

一位陪读家长,不到半年,已经观察到:
来到加拿大读高中的孩子,一个最大的体会就是,这里的老师不会催着你做任何事情,小到每学期的选课,大到大学专业选择与规划,全靠自己操心,你不去找老师,他们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来主动帮你。是加拿大的老师太无情了吗?当然不是。因为,这是本地学生已经习惯的方式,只是对于国内的孩子,还需要时间来适应。
加国非常注重孩子自理能力的培养,从幼儿园开始,就必须要学会自己收拾东西,要对自己的事情负责。9年级有职业体验课,10年级有Planning课,引导学生思考自己的兴趣点及职业规划,所以,对于选课及大学专业的选择,很多本地生早有自己的想法了,他们的逻辑是:这是需要自己规划和决定的事情,如果需要帮助或意见时,才会去找老师,听取老师的建议与想法。所以,对于中国的孩子除了要有一定的自我约束与管理能力,还要学会求助。

听两位老师的分享加拿大老师的角色和功能
周老师:教与学,以学为主,但老师不会直接把饭菜喂到学生嘴里的
在加拿大这个 “不太重视分数” 的国家里,中学一节课的课时居然长过中国。 加拿大中学一节课通常75分钟,但老师不是由头到尾,一言堂,全部用尽时间。他/她会用不少时间,让学生自己去探索的,老师会涉及很多的活动和一些 project,让学生去锻炼他们自己实践应用,分析综合信息的能力,所以不再是满堂灌的。
在加拿大,教师们奉行一个很重要的教育理念 – 体验式学习,简单来说就是learning by doing (边做边学)。 为什么要这样呢? 在教育理论中,有一句名言:I hear, I forget; I see, I remember; I do, I understand (听到的,我会忘记,看到的,我会记得,做过的, 我会理解) 。 在加拿大,教学绝对不会停留在“记得”这个层面! 除了理解之外,加拿大的教学目标还包括:应用、分析、评估和创造。
教学需要培养技能,因为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是瞬息万变,没有人能够预测未来。其实我们要培养学生的是什么?是一种终身学习的能力,是自我 self directed learning,学习的能力、思考的能力,沟通的能力,这些能力和技能是我们教学所注重的地方,而不纯粹是知识,老师不再是作为一个知识的权威的角色,而是一个管理者和促进者,教学活动中最中心的角色其实是学生,学生需要非常的主动,去培养自己各方面的技能,这是加拿大教育与中国教育一个很大的不同之处。
中国要向加拿大学习的地方就是要培养孩子的自主性。我们这里的教育理念主张自我学习的教学。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教学是以教师为中心的,而学习是以学生为中心的,那么我们学生去学校,最大的目的是让学生主动学习,而不是让老师被动去教学。所以, 自主学习在加拿大很重要,不少留学生,不习惯,等着老师追问,结果发现,应该反过来,要主动去问。学习是你自己的事,如同饿了要自己找东西吃一样,老师不会直接把饭菜喂到你嘴里的。

王老师:对与错,并非只有一种标准答案,老师责任更大
加拿大的教育是要培养出具有创造力的学生。在课堂里,老师是学习活动的组织者、引导者,而学生是中心,老师则围绕着学生的需求来进行教学。如果老师“说”得太多、“做”得太多,那都是不受欢迎的。学生期望做各式各样的课堂活动,如小组活动、课堂讨论、角色扮演、两人活动等,他们可以尽情地“说话”,尽情地“动手”。学生会直截了当地提出自己的见解,大胆质疑问难。这意味着老师肚子里要有满满一桶水,才不至于处于尴尬的境地。以学生为中心的课堂教学中,老师要极具责任心,一定要全过程参与,从课文的选定、备课、资料的提供、方法指导、小组活动的具体要求及其评估方式,都要一一过问,并给予全面指导。
加拿大中学教育在过去的20多年来,完善形成了一种探索式教育摸式。探索性的教育模式将课堂上学习内容视为培养学生处理信息、解决问题能力的工具。这样,学生变为中心,老师只是学生学习过程中的一个服务者。或者说,是知识的传递者,课堂上的引导者。
比如,一个留学生谈到老师让学生评判一个历史人物,学生可以自主选择一个自己感兴趣的人物,通过网络及图书馆查阅料,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分析这个历史人物,谈出自己的看法。老师对于答案的要求只给出总体的原则,一是有自己的证据,二是有自己的逻辑和判断。所以,对与错,是没有标准答案。我们打分的标准就是,学生有足够的空间去发挥自己的相像,完成自己的逻辑构建,表达是否清晰、有条理,什么是引用资料,什么是事实、什么是自己思考得出来的观点、看法……。

学会同老师打交道
中国家长这样叮嘱孩子:
尊师重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新的学期开始了,要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朝阳。要做到记住每一位任课老师的名字、主动和老师交流,做到有礼貌。主动和老师打招呼,帮助老师们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和各任课老师建立良好的感情,得到各任课老师对你的关注,这样会逐步赢得老师的认可,对今后的学习生活会有很大的帮助……
加拿大家长有这个建议:
你要告诉你的孩子,不要指望老师记住你,但是你要记住老师的名字,老师有可能会记住但是也有可能记不住,但是你要记住老师的名字,当你讲能老师的名字,老师会觉得很开心的,另外一个因为你是新同学,你希望得到老师的照顾,你记住他的名字多少有些安全感。孩子在学校里面,尤其是新留学生,都希望除了有同学的互相照顾之外,也希望老师去记住他,你先记住老师的名字,老师就慢慢也会记得你的名字。

A同学, 打动老师的一次演讲
有的老师开始对学校小留学生的感受复杂的,例如他们不明白中国家长放心让这些未成年的孩子为什么跑那么远来读书,常抱怨中国孩子爱抱团。我有机会做演讲作业,我就讲为什么出国留学,就是要见世面。我说,老师你的孩子可能没出过国,你不觉得我比你的孩子还厉害吗?我的英语虽不好,但我的数学比同班当地的学生强,我可以做他们的小老师。……讲了一大堆,讲完,全班鼓励,老师给了我满分。
我们千里遥远来读书,容易吗?所以我要打情感牌,让这里的老师觉得我厉害,帮助我实现读名校的理想。

小李同学, 利用中午时间主动多问
我妈说了“加拿大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刚开始发现,学校老师很奇怪,不会追问学生的,后来才知道,这里你要主动,学习是你自己的事,不是老师的事,他教了,完成任务。我现在明白,我要主动。学校老师很Nice,会很耐心辅导我。老师中午时间最多,所以,我会利用那个时间去追问。
我学校的老师讲课很负责,会通过课堂讨论、演出课本剧、做ppt等多种方式激发学生的思考,让同学主动学习。如果没有主动学习的习惯,遇到问题不能及时找老师解决,学习就会遇到困难。如果有主动学习的愿望,老师愿意帮助学生实现;但是如果同学没有想法,老师会尊重学生,不会逼迫人完成作业,只会把学习情况如实记录下来。

任教多年的华人老师Alice吐露心声:
中国老师经常用“学习态度不端正”来形容学生,潜台词是:学生没有按照他们的期望和预期去完成学习这件事。 你知道加拿大老师、学校对留学生在学习上的期望和预期是什么吗?
1, 准时上学,不迟到不早退,这个她认为是最基本的原则,上课表现好坏、学习成绩优劣是另一回事.
2, 作业须按时、按量完成,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讨老师欢心.
3、参与课堂上讨论,多与同学交流。她提醒少年留学生改变国内填鸭式等待被人喂食的习惯,主动参与,因为老师在课堂上打分除了出勤分外还有表现分、合作分.
4, 学会对自己负责,老师不是保姆。她又提醒留学生,这里老师不会督促你干这做那,象中国老师那样(有一个孩子做好作业忘记交,第二再补交,老师拒绝接受,孩子少了一次学习成绩。),
5, 随时可以请教老师,直接同老师沟通的学生最受老师欢迎。